紙盒裝下的多拿滋

媽媽從辦公室拿回了一盒donut 凌晨兩點
「你看 是甜甜圈 要不要吃?」
「你怎麼有？」
「岳蘭阿姨給我的」

然後我的視線便從電影台的卡麥蓉轉到的桌上的彩色紙盒
月蘭阿姨有個皮膚黑黑的小兒子 在還小的時候 他會在辦公廳追著我跑
其實印象也只是模糊 像籠著清晨的薄霧那樣的記憶
但仍清楚月蘭阿姨的笑容和一頭烏黑的卷髮
會去回想關於這些片段的記憶
和昨晚的媽媽突然打開房門踏上我跟前那時有關
平時很不喜歡她這樣總是嚇到我的舉動
但那次我並沒有開口卻等著她說
「你記得岳蘭阿姨嗎？還有她皮膚黑黑的兒子」
「不記得」
「他小時候有次一直追著你跑阿」
「怎麼？」
「他過世了...」

於是她微微垂下眉角 便沒有再說

「他怎麼走的？」
「用藥過量...」
「多大？」
「20歲」

直至今晚盯著了桌上的紙盒 才大概想見一個母親的韌性

今天我們在沙發上各吃了一個杏仁口味的甜甜圈
她什麼都沒說 我什麼都沒說

25歲的我和55歲的她 初次見面